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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體書』拒绝所有的岸

書城自編碼: 3901980
分類:簡體書→大陸圖書→文學外国诗歌
作者: 阿尔瓦罗·穆蒂斯 龚若晴
國際書號(ISBN): 9787521752724
出版社: 中信出版社
出版日期: 2023-08-01

頁數/字數: /
書度/開本: 32开 釘裝: 平装

售價:HK$ 8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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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穆蒂斯诗集的*个中文译本,中文世界*次引进。
★ 诗集诗集覆盖了穆蒂斯漫长的创作生涯,收入了穆蒂斯1947年至2003年的诗歌作品。
★ 瞭望员马克洛尔这个贯穿穆蒂斯创作始终的人物,这个西语文学中的经典形象,这个神话意义上的当代人的原型,首次出现就是在穆蒂斯的诗歌中。
★ 诗集和穆蒂斯的其他作品一样,关注人类命运和历史,流浪与大海、失败与毁灭、词语与绝望、情欲与死亡、历史与黑夜、梦境与时间是贯穿始终的主题。
★ 穆蒂斯的诗歌充满哲思,形式上又突破了传统诗歌的短句形式,有时以散文体出现,就像海浪一样变化多端、绵延不绝。
★ 作者穆蒂斯是塞万提斯奖得主,是马尔克斯的挚友,是《百年孤独》的第一位读者,是影响马尔克斯创作的人,马尔克斯说:“我们都是马克洛尔。”
★ 穆蒂斯的《马克洛尔的奇遇与厄运》去年上市后就获得了主流文学圈的一致好评,豆瓣开分9.9,目前豆瓣评分也是一直在9.3—9.5之间。
★ 在文学图谱上与加西亚·马尔克斯、胡安·鲁尔福并列的拉美作家,第一个读《百年孤独》的人,2001年塞万提斯得主阿尔瓦罗·穆蒂斯的全景文学巨著,讲述我们和我们的世界不可救药的虚无与命运
內容簡介:
哥伦比亚作家、诗人阿尔瓦罗·穆蒂斯的诗集。本书按照时间顺序编选、收入了穆蒂斯1947年至2003年的诗歌作品。
身为穆蒂斯系列小说世界中的冒险家与主角,瞭望员马克洛尔这一人物形象就诞生在穆蒂斯的早期诗歌中,在这些诗也和他的小说一样被一种热带氛围萦绕着:消逝的美景、湿热的时间、不幸的航行、荒唐的工作……
诗集覆盖了穆蒂斯漫长的创作生涯,流浪与大海、失败与毁灭、词语与绝望、情欲与死亡、历史与黑夜、梦境与时间……是贯穿始终的主题。
關於作者:
阿尔瓦罗·穆蒂斯(álvaro Mutis,1923—2013),哥伦比亚诗人、小说家、评论家。
他是外交官之子,从小乘坐半载货半载人的小船往返于欧洲和哥伦比亚;
他在标准石油、泛美航空、哥伦比亚电影公司做公关,做过记者,当过电台主播,主持过电视购物;
他信口胡说,引得观众提枪在街角埋伏;
他挪用公司慈善款项支持文化上的“堂吉诃德”事业,逃亡国外,又被抓捕入狱;
他是马尔克斯的挚友,总是马尔克斯作品手稿的第一位读者……
他早年写诗,在1953年创作的诗集《灾祸的元素》(Los elementos del desastre)中首次出现了“瞭望员马克洛尔”这一人物:不幸的航行,荒唐的工作,美景的消亡……1986年起,他开始创作以马克洛尔为核心的小说,六年完成了七部,塑造出20世纪西语世界最重要的文学形象之一。
1974年获哥伦比亚国家文学奖,1997年获西班牙阿斯图里亚斯王子文学奖和西班牙伊比利亚美洲索菲亚女王诗歌奖,2001年获塞万提斯奖。 龚若晴,西班牙格拉纳达大学西班牙语文学博士在读, 北京大学西班牙语专业本科、世界文学研究所硕士。已出版译作《鹰的语言: 哥伦比亚当代诗歌选集》《第五次工业革命》, 另有译文发表于《世界文学》《当代国际诗坛》等。
目錄
目 录
早期诗作(1947—1952) 1
涨潮 3
三幕 5
安赫拉·甘比西 8
旅程 10
一首诗的演出 13
灾祸的元素(1953) 21
“204” 23
鱼的厌倦 26
马克洛尔的祷告 29
灾祸的元素 31
一个词 36
恐惧 38
骠骑兵 41
夜 48
三部曲 49
管弦乐团 53
伯沙撒的盛宴 57
失落之作 63
失落之作(1965) 67
阿门 69
夜 70
马蒂亚斯·阿尔德科亚之死 72
夜 74
清晨的裂缝 76
“美好的死……” 79
约见 81
城市 84
预约 86
库克船长之死 88
每首诗 90
告示 92
旅行短诗 94
曾有战斗 96
奏鸣曲 99
哀叹马塞尔·普鲁斯特之死 101
流亡 104
奏鸣曲 107
东方之歌 109
奏鸣曲 111
海外医院纪事(1973) 115
医院宣讲 118
海湾医院 121
在河边 124
瀑布 127
二等车厢 129
片段 131
傲慢者医院 133
住所 135
马克洛尔的病祸 137
示意图 139
挽歌 145
讲述瞭望员马克洛尔某些难忘的幻觉,多次旅行中的某些经历,并对他最熟悉的一些古老物品进行分类。 149
孤独 151
搬运车 152
连祷 154
商队驿站(1981) 157
商队驿站 159
五幅图景 167
阿尔米兰特之雪 170
亚历山大·谢尔盖耶维奇之死 174
科科拉 177
选帝侯的梦 182
桑布兰之约 186
河口 188
使者(1984) 193
迷失的缘由 195
孩子,你属于托勒密 198
加的斯 200
比亚纳葬礼 203
瞭望员来访 211
科尔多瓦的街 219
大诺夫哥罗德 224
阿尔罕布拉宫三部曲 229
阿拉库里亚雷峡谷 237
哈迪斯的消息 241
十首艺术歌曲(1984) 245
其一 247
其二 249
其三 阿尔蒂尔·兰波之碑 251
其四 克里特艺术歌曲 253
其五 255
其六 257
其七 259
其八 夜的艺术歌曲 260
其九 海的艺术歌曲 262
其十 莱奥·莱格里斯的回归 264
皇家编年史(1985) 267
你的王国如同果实 269
天主教国王堂费利佩二世四十三岁像,桑切斯·科埃洛所作 272
埃斯科里亚尔的四支夜曲 275
回到费利佩二世女儿卡塔利娜·米凯拉公主的肖像 281
葬礼手记 283
一份致敬与七支夜曲(1986) 289
致敬 聆听马里奥·拉维斯塔的音乐后 291
七支夜曲 295
散诗 317
葡萄赞 319
约定 321
万物自然史 324
雨的来访 329
诅咒聪明人的歌谣 331
龙舌兰的赞歌与标志 334
与马里奥·卢齐相遇 337
阿米尔巴尔 339
乱剑一般 343
如果你听到水流声 345
我有时觉得…… 347
· · · · · ·
內容試閱
葡萄赞
我歌唱葡萄,它的五角叶
模仿人的手。
我颂扬它对庇佑自身的污泥
固守的忠诚。
我赞美它的见证:
它是柏拉图的同伴,欧玛尔·海亚姆 的姐妹,
科尔瓦多花园的主人
那里的伍麦叶王朝崇尚代数与生命。
我呼吁对葡萄的无尽致意,
我们的血、我们骨骼的矿物存续
都亏欠它,地下温顺的腐泥。
那里我们再次遇见它
从它的根系重获新生
借着阳光和植物智慧的蜜,
在葡萄的果肉中
活过转瞬即逝的永恒一刻。
我宣请人们对葡萄的热烈喜爱,
他们亏欠着它歌与战,
祷告与知识的缓慢痛苦。
就这样吧。

约定
致欧拉里奥和拉斐拉
萨拉曼卡的路上。夏日
在卡斯蒂利亚洒下炽烈的光。
大巴车故障待修,
在一个我已忘记名字的小镇。
我走入小巷,那里酷热的寂阒
将时间消融尘埃中,它们被惊起,
以驯顺的稳重穿过空气。
客栈的鹅卵石廊道
以荫凉邀我前去
它的梁拱下避难。我走进。大厅空荡,
小花园无人,它的凉意
从喷泉的石碗延伸至房间
稀薄的昏暗中。沿着狭窄的过道
我来到一个破旧的庭院,
它将我带回驿站马车的时代。
泥土地面上立着
曾经水井的护栏。
突然,在寂静中,
在夏日纯净的光芒下
我看见他看护他的武器,心不在焉地沉思,
悲伤的眼中视线盯向
那个闯入者,步伐未经测量,
已从那些“印度”——他只模糊听说的地方
——来到他身边。
一路上,当我们穿过农田,
我一直在回忆,重述他们的事迹。
它如此鲜活,近在咫尺,
现在,我遇到它,并觉得
这是一个约定,
由这个悲伤骑士
在多年无止的热诚中
以仔细的耐心策划而成,为他的教诲
应持久如人类存续的时间,
为他的守护,其不可思议的壮举
是我们每日的面包。
我不该打断他痛苦的守望,
在这因人类的不幸疏忽
而破损的井中。我退出。再次走过
这个卡斯蒂利亚小镇的巷子
没有将这一际遇告知任何人。
一个小时后我们将到达阿尔瓦德托梅斯。
西班牙是如何盛下
这么多支撑着我们生命之悲凉坚持的焦躁浆液,
这么多顽固的血,听从
杜尔西内亚 的败北爱慕者的教诲,去爱与死?

万物自然史
有的物体永远不会旅行。它们一直如此,不被遗忘,不受制于使用与时间的艰辛。它们停在虚无与习惯交织的平行时刻所构成的永恒中。这种独特条件使它们置身于生活的潮汐和高热之外。它们不会被怀疑或恐惧拜访,看守它们的植被不过是它们徒劳存续的微弱痕迹。
——阿尔瓦罗·穆蒂斯《商队驿站》
万物在白天沉睡。夜晚
消溶,且往往不再回来。
一些事物窃取了特权,
向我们展示木头、物体、墙壁、
标志、瓦砾、玻璃、石头。
这些幻妄的角色
发明了一连串图像,
读者即将看到。
我并不羡慕它们。它们知道得太多。
因为万物并非人类脚步的
痕迹或标志。
从人身上,事物不过得到
最初的动力,这微弱的
初始能量引导它们
进入概念的纯净迷宫。
万物自行存续,
逐渐失去其上
与我们相关的痕迹,
最终安顿在自身的存在里,
在维持它们的光润的水中。
除了我们一贯的笨拙,还有什么
能假装万物
有重量,并且受制于
固守蠢见的
不变的物理学?
没有了。我们已经知道。万物走了另一条路,
在只有它们知晓的十字路口,
那些虚无的淘金者在等待它们:
凝滞时间的摄影师。
它们在那里。现在我开始
摆脱其事业。它们在旅程中
敢于远走。万物早已
离开我们,前往其他领域
并在那里彰显它们特殊的存续。
它们已背弃我们,现在,
我们是唯一的残垣,
没有命运的无声之物。
疲于给万物安排一个
不属于它们的地方,
这并没有用。
读者:训导你的记忆力,
浏览这些影像。它们不再
受你支配,永远不会回到你身边,
或为你隐瞒任何秘密。
回归虚无的是你。
矿底的木制长椅。
脏污的外衣和马甲。
惊诧赤裸的人体模特。
垃圾的无辜变化。
竖向天空的电缆。
床和鱼。
精致的帽子。
背景中有暴风雨的苦仙人掌
和石膏的猪。
火箭与砍伐的习惯。
永远无主的
游泳者的腐旧性欲。
阳光下的酒囊。
水手忘记的
斯科特剂 里的鳕鱼。
被遗忘的无用花园。
冰和它的葬礼片段。
这个角落的歌,
它的色彩比生命更顽强且显眼。
木材和基本的树疖。
逃离折磨的那位基督。
蜡像莫测的愚蠢。
墙壁,又是墙壁,
从未存在之事的面孔,
破损墙面的画布
墙倒塌得不可思议。
吹过的风或凝滞的空气
还有许多其他事物,我将命名,
它们却逃开词语,然而,
它们在那里,夜间醒着,
由细小的星座看护。
它们在那里。井然有序在那里。
好好看看它们:也许我们就能
从准备进入的死亡中赢取一瞬。

雨的来访

如是发生。
——奥雷利奥·阿图罗
雨突如其来,安顿它的军队,丝与梦的细致战士。
它在屋顶欢快跳动,喧闹着匆匆流过排水管;
旅途中开始水的庆典,建立其短暂的统治,
将我们亲手带到似乎已被时间永远掩埋的区域:
那里等待我们的是
童年的发热,
无尽的秋天午后缓慢的康复,
应许的无限的爱,
家庭的哀痛,
田野里潮湿的葬礼,
被涨潮冲走的高架桥前停下的火车,
车厢里昆虫嗡鸣,黎明在那里撞上我们,
那些故事,关于贪婪的海盗、悄然斩首的马来人、前往极地的旅行、毁灭的风暴和幸运的岛屿;
我们的父辈,年轻,比我们现在年轻得多,
被雨拯救,从它永恒的棕色灰烬,
沉默的矿物劳作中,
并迸发笑声与青春的姿态。
雨是多美好的祝福,它惊喜的恩赐是多么纯净的奇迹
防止我们陷入遗忘与没有记忆的日常。
带着这般的透明喜悦,我们安居在它植被华盖的王国中
构建无比的顺从去听它间歇地沉默,离开又瞬间回归,
直到它将我们弃置在涤静的寂阒中,在新落成的氛围里,
这氛围侵入当下,以它败北的浊物、苍白信念的行伍、容不下希望的习俗。
让我们永远记住雨的这次来访。闭上眼睛,试着回想它的喧嚣
并再次见证其军队的胜利,
它们在一瞬间,战胜了死亡。

诅咒聪明人的歌谣
聪明人从那经过。
总是匆忙、警觉,
嗅闻每一丝机会,好大展身手
突显他的才华,他的把戏,
他看似无限的灵巧。
他们来来往往,会面,争论,离去。
带着全新的力量微笑返回。
他们自认为成功说服,
再次微笑,把手放在
我们肩上,保护我们,奉承我们,
殷勤展开承诺的折扇,
又像来时一样消失,
带着心满意足的无辜的光彩,
这光彩让他们远远就被看见。
他们永远不能接受没有人被说服。
因为他们穿过生活
却什么都看不到,
什么都听不到,
没有任何疑虑或困惑。
他们的笃定湮灭了自身。
但,反过来,他们的受害者
也常常遗忘他们,在记忆中弄混
他们和其他聪明人,他们的兄弟姐妹,
都如此相像,如此匆忙,
试图在光天化日之下隐藏
作为心脏驱动他们的
微弱旋风。
所有小心,所有谨慎,
于他们毫无价值
也没有用处。
他们短暂的事业,最终,
没能对我们造成任何伤害。
我向你们保证,聪明人,是无害的。
更重要的是,我想知道
聪明人死后会去哪里,
我怀疑是否灵泊
也不是为了收容他们,
抚慰他们,让他们反思,
借着高处定下的永恒,
思考他们无害狡诈的细枝末节。
为了更好的目标,
让我们忽略这些聪明人,任他们
游走在我们的事务
以及天然的同情心的边缘。
山上宝训并未提及聪明人。
主的这个警告对我们已经足够。

龙舌兰的赞歌与标志
致玛丽亚和胡安·帕洛玛尔
龙舌兰是苍白的火焰,穿过墙壁
飞越屋顶,如绝望中的解脱。
龙舌兰不适合水手,
因为它模糊了仪表盘,
不听从风的沉默指令。
但是,对于乘火车出行或驾驶机车的人而言
龙舌兰是种享受,因为它忠诚可靠,
昏沉在铁轨平行的谵妄
和车站短暂的迎接中,
那里列车停下来见证
它不可捉摸的流浪命运。
有些树阴下可以愉快啜饮龙舌兰
以风中布道者的节制,
而另一些树下,龙舌兰无法承受那阴影,
后者暗淡它的力量,枝杈间摇曳着
蓝色的花,像毒药瓶的颜色。
当龙舌兰挥舞着锯齿边的旗帜,
战斗停止,军队恢复
曾提议施行的秩序。
两个侍从常陪伴它:盐和柠檬。
但它随时准备进入对话,
独以它光润的透明。
原则上,龙舌兰不分国界。
但也有适宜的气候
就像有属于它的绝佳时刻:
夜晚到来,支起它的帐篷,
在无拘无束的中天星光下,
在疑问和困惑的最深黑暗中。
这时,龙舌兰给我们抚慰的训诫,
它确切的欢愉,毫无保留的宽厚。
还有佳肴要求它到场,
由见证它生长的土地奉上。
难以想象它们在千年的稳固中没有情同手足。
违反这一协议将严重触犯
缓解生活艰巨任务的教条。
如果“杜松子酒笑得像个死去的女孩”,
龙舌兰则以它审慎哨兵般的绿眼睛注视我们。
龙舌兰没有史话,没有
证明其来源的轶事。自时间之始
就是如此,因为它是众神的恩典,
而神在赐予时并不编故事。
编故事的是凡人,恐惧与习俗的子民。
龙舌兰就是这样,它必须如此陪伴我们
直至无人回归的寂静。
赞美它,直到我们日子的尽头,
赞美它每日勤勉地抵挡这一终点。

与马里奥·卢齐相遇
致玛尔塔和大卫
佛罗伦萨一家餐厅里,
朋友间,借着
托斯卡纳的粗酒,
我听着他
缓慢而智慧的话语,他的目光
淌出一种宽厚的温顺,
那属于一种人:
他们知晓如何
从经典的丰盛浆液中汲取营养
并从人的失败与
同等的短暂胜利中
衡量人类,
这帮助他们评判
帝国与共和国的倾颓,
它们组成这片土地的历史,
那里众神继续守护。
听着马里奥·卢齐说话
我进入一种秩序,
它拒绝这些年来的阴暗苦难,
当人放任他的灵魂
迷失无望地游荡在“古拉格”
和超市之间。
我想告诉他这短暂相遇
对我的意义,
它是一个信号,
向我们确认希望仍存,
我们曾以为它永远消失在了
新的部落的纷乱中,
它毫无怒气或怜悯,
只有理有据地拖曳我们。
我什么也没说成,默默地
倾身向他言语中的节制沉稳,
维吉尔的太阳照拂着它们。
1994年5月于墨西哥

阿米尔巴尔
(瞭望员的祈求)
阿米尔巴尔,你有我在此掘地三尺,
仿佛一个寻找转变之镜的人,
你有我在此,离你遥远,
你的声音如同对广袤咸涩水域的秩序的呼唤,
对不离不弃陪伴尾波的、毫无保留的真理的呼唤。
为那些将船头沉入深渊又浮出水面,一次次经受考验的船只,
最后,破烂不堪地进入风暴后的平静,松散的货物在船舱中砰砰作响;
为机械师喉中生出的恐惧与疲倦的结,他只通过海水盲目冲向悲伤作响的船舷才得以认识大海;
为风在吊车悬索上的歌;
为星座的广袤寂静,标记着罗盘多次重申的精确航线;
为那些夜里第三班站岗、低声唱着遗忘和悲伤的歌以驱赶睡意的人;
为石鸻的飞越,它们以有序的规整阵型远离海岸,发出喊叫以安慰在崖边等待的幼崽;
为我在马达班海湾 忍受的无尽炎热与疲倦,因为磁力发电机烧坏了,只能等待海岸警卫队将我们拖走;
为船长做完祷告并向麦加方向忏悔鞠躬时笼罩的寂静;
为我曾是的瞭望员,几乎还是孩子,望着从未出现的岛屿,
报告那些紧急转变航向时四散而逃的鱼群,
哀哭我再也见不到的初恋,
忍受水手用世上所有语言开野蛮的玩笑;
为我忠于航行的不成文规则,不论天气或船只的名望如何;
为所有已不再同我们一起的人;
为那些忍受颠簸时落海,直至长眠在珊瑚丛和无眼的鱼群之间的人;
为那些被海浪卷走,下落不明的人;
为试图将缆绳固定在侧支索上而失去一只手的人;
为梦着一个另有所属的女性的人,当他用铅丹涂盖船体的锈斑;
为启程前往阿拉斯加的西沃德,却被飘浮的冰山送入海底的人们;
为我的朋友阿卜杜勒·巴舒尔,终其一生梦想着一艘船,但没有任何一艘他的船能让他得偿所愿;
为那个爬上桅杆的人,一边检查绝缘体一边与海鸥交谈,大笑并向它们提议疯狂的路线;
为看守船只的人,在船上独眠,等待身穿礼服的登船者;
为向我忏悔的人,他在陆地上一心想着残忍肆意的罪行,一旦上船却生出一种为同胞行善并宽恕其罪行的渴望;
为那个在船尾钉上最后一个字母,将船重新命名为为“Czesznyaw”的人;
为那个认为女性比男人更懂得航行,但男性自古以来却嫉妒地将之隐藏的人;
为那些在吊床上轻声呼唤山脉和谷地的名字,登陆时却认不出它们的人;
为那些最后一次航行的船只,它们自己并不知晓,但木构件已发出悲切的吱嘎声;
为那艘进入惠特霍恩 海湾的帆船,再也没有出航,永远泊在那里;
为冯·肖尔蒂茨船长,他混着啤酒和香槟,将我的朋友、画家阿莱杭德罗灌醉了一个星期;
为那个知道自己得了麻风病,从甲板一跃而下被螺旋桨撕碎的人;
为那个每次醉倒在肮脏的酒馆地板上,都会说出“我不是本地人,我跟谁都不像!”的人;
为那些从不知道我的名字,却与我分享了数个小时的恐惧的人,我们一起漂流到彭兰德海峡的岩礁并被一阵风拯救;
为所有正在航行的人;
为那些现在到达港口却不知有什么在等待的人;
为所有在海上生活、受苦、流泪、歌唱、爱与死的人;
为这一切,阿米尔巴尔,平息你的痛苦,请不要以伤害我为乐。
看向我所在的地方,仁慈地离开我时日的不幸,让我从这黑暗之事中出来。
很快我将回归你的主宰,并再次服从你的命令。海的王子 ,阿米尔巴尔,阿尔米兰特,愿你的声音悦纳我。
阿门。

乱剑一般
对斯特凡·马拉梅 的小小致敬
乱剑一般,
光穿过田野。
影子的岛屿逐渐消失
徒劳试图在更远处偷生。
那里,正午的光辉再次
追上它们,安置军队,
确立其统治。
人类对这无声的战斗一无所知。
他对阴影的追求,遗忘的习惯,
他的常性,简而言之,他的苦难,
让他无法享受那意外的庆典,
它由那些身在高处,
投下无声骰子之人任性策划,
而其读数我们永远不会知晓。
与此同时,智者宣扬顺从。
只有众神知道,这无定的美德
是想避免偶然性的另一次徒劳尝试。

如果你听到水流声
如果你听到沟渠里的水流声,
它温和的梦在昏暗与苔藓间穿行,
伴着徘徊在植被影子间的某物
低沉的声响。
如果你有幸留存那一刻,
有蕨类植物持续的颤动,
与绵延的稳固水道中
翻滚的惊异淤泥。
如果你有鹅卵石般的耐心,
它沉默的声音,圆润的灰色语调,
如果你等待直到光线进入,
你最好知道在那里你将被呼唤,
以未曾被叫出的名字。
那里可能向你显露
世上所有艰深的谐音,
但仅此一次。
也许,你能解译它吗,
在永远流逝不复回的淙淙水声中?

我有时觉得……
致阿莱杭德罗·罗西
我有时觉得,是时候闭嘴了。
放开词语,
用尽所有弦音的
可怜的词语,
一次次被摧残
直到失去
初衷的
最后一丝痕迹:
命名事物,众生,
风景,河流,
和人们的短暂激情,
他们骑在
以虚荣装饰的骏马上,
直至收到
坟墓简洁且无可辩驳的教训。
总是如此,
损耗词语
以至无法用它祈祷,
或描述他们的欲望,
在梦的狭隘空间里,
他们乞讨的梦,
比记忆临死的徒劳喘息
更适合怜悯与遗忘。
词语,最终,
落入无底洞,
自负的演说家,
贪图由阴影和不幸
组成的权力,
会去那里找它们。
沉入寂静,
淹没在停滞的沟渠
平静的水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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