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入帳戶  | 訂單查詢  | 購物車/收銀台(0) | 在線留言板  | 付款方式  | 運費計算  | 聯絡我們  | 幫助中心 |  加入書簽
會員登入   新用戶登記
HOME新書上架暢銷書架好書推介特價區會員書架精選月讀2024年度TOP分類瀏覽雜誌 臺灣用戶
品種:超過100萬種各類書籍/音像和精品,正品正價,放心網購,悭钱省心 服務:香港台灣澳門海外 送貨:速遞郵局服務站

新書上架簡體書 繁體書
暢銷書架簡體書 繁體書
好書推介簡體書 繁體書

十月出版:大陸書 台灣書
九月出版:大陸書 台灣書
八月出版:大陸書 台灣書
七月出版:大陸書 台灣書
六月出版:大陸書 台灣書
五月出版:大陸書 台灣書
四月出版:大陸書 台灣書
三月出版:大陸書 台灣書
二月出版:大陸書 台灣書
一月出版:大陸書 台灣書
12月出版:大陸書 台灣書
11月出版:大陸書 台灣書
十月出版:大陸書 台灣書
九月出版:大陸書 台灣書
八月出版:大陸書 台灣書

『簡體書』宫门口

書城自編碼: 4167952
分類:簡體書→大陸圖書→小說中國當代小說
作者: 刘一达
國際書號(ISBN): 9787521236071
出版社: 作家出版社
出版日期: 2025-10-01

頁數/字數: /
書度/開本: 32开 釘裝: 精装

售價:HK$ 82.5

我要買

share:

** 我創建的書架 **
未登入.



新書推薦:
伊藤润二自选杰作集
《 伊藤润二自选杰作集 》

售價:HK$ 74.8
做孩子的第一任语文老师(有远见的家长,早就把家变成了第一号语文教室)
《 做孩子的第一任语文老师(有远见的家长,早就把家变成了第一号语文教室) 》

售價:HK$ 65.8
三国群雄绘
《 三国群雄绘 》

售價:HK$ 108.9
虚构与史实:“三言”与明代大历史
《 虚构与史实:“三言”与明代大历史 》

售價:HK$ 107.8
日债、负利率与流动性陷阱(经济下行期,我们如何自救?国内日本问题重要研究专家方明教授重磅作品)
《 日债、负利率与流动性陷阱(经济下行期,我们如何自救?国内日本问题重要研究专家方明教授重磅作品) 》

售價:HK$ 151.8
新美术馆学(第3辑)
《 新美术馆学(第3辑) 》

售價:HK$ 97.9
海派文化地理
《 海派文化地理 》

售價:HK$ 107.8
中国画颜色的研究(修订版)
《 中国画颜色的研究(修订版) 》

售價:HK$ 54.9

編輯推薦:
作家刘一达潜心五年创作的全新长篇小说,讲述了北京宫门口地区一桩长达六百年的历史悬案。
宫门口是北京白塔寺附近的一条胡同,大家现在对“宫门口馒头”非常熟悉,但这个宫门口指的是哪个“宫”,现在这个“宫”又在哪里,大多数人都不清楚,阅读作品会给大家详细的讲述这段历史。
作品保留了刘一达独有的京味儿语言和市井风情,故事情节曲折、悬念迭出。通过书中男女主人公轰轰烈烈,长达三十年的苦恋,上演了一出中国版的《金阁寺》。
內容簡介:
六百多年前,北京朝天宫道观突发大火,一夜之间,雄伟的建筑群化为灰烬,只留下宫门口等老北京地名。这场大火究竟是怎么引起的?六百多年后的今天,家住宫门口胡同的陆丁,产生了强烈的好奇。他搜集史料,遍访专家,执拗地认为这是一场因爱情导致的人为纵火。时空穿越,如梦似幻中,陆丁化身为朝天宫的道士,演绎出一场旷世的悲欢离合。來源:香港大書城megBookStore,http://www.megbook.com.hk
而现实生活中的陆丁,与自己的初恋姚小菁,也展开了轰轰烈烈的情感故事,只可惜阴差阳错,他们最终与爱情失之交臂,天各一方。谁知造化弄人,三十多年后,他们又见面了,从而引出一系列跌宕起伏的爱恨情仇。小说情节生动曲折,讲述了宫门口的前生今世,也道尽了人间的喜怒哀愁。
關於作者:
刘一达,中国作协会员、北京市作协理事、北京市读书形象大使。1980年开始文学创作,迄今已出版长篇小说、纪实文学、散文、随笔、话剧、影视剧本及北京文化专著80多部,近2000万字,荣获各种文学、新闻奖项50多项。代表作有长篇小说《故都子民》《人虫儿》《画虫儿》《酒虫儿》《百年德行》;散文集《北京的声音》《胡同味道》《老根儿人家》;文化专著《北京话》《中国人的规矩》等。
在长期的文学创作中,刘一达形成了自己独有的风格,是京味儿文化代表性作家,2017年,他被列为“京味儿小说语言”第四代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人虫儿》《故都子民》《走进什刹海》《道北京》等被翻译成多种语言在海外出版发行。多部作品被改编成影视剧,深受广大观众的喜爱。他创作的京味儿话剧《玩家》,由北京人艺搬上舞台,在首都剧场连年轮演已上百场。
目錄





引子:太阳到底什么色儿/001


第一章 温故
宫门口要“拆迁”/005   胡同口儿的老槐树/009
宫门口和白塔寺/012    “八楼”成了“鬼楼”/014
人再穷也要面儿/018    回到了白家小院/020
白秀才和“剪子陆”/027

第二章 回光
“糟白”的桃花运/032   到死都不想见到他/037
心不在焉的生日宴/042    朝天宫的那把火/045

第三章 韬隐
爱意在心口难开/055    知子未必是其父/057
不识庐山真面目/062    跟“亲家”盘道/064
原来卖房有隐情/067
第四章 铭心
图书馆的邂逅/071     难逢这“一眼千年”/076
一刀了断鸳鸯梦/082    死亡路口的茫然/084

第五章 凡生
一张合影毁了前程/089   郭大头侃大山/093
拍电视除“雪花”/096   进口药二十万/098
老板的恻隐之心/104    见他的最后一面/108

第六章 复活
被医生宣判“死刑”/113  名医的救命偏方/117
埋在心里的夙愿/124    为师者的苦口婆心/129
终于看了他一眼/132

第七章 世态
后事看出人情冷暖/135   谁都有不顺的时候/139
送老师最后一程/142    鸽哨有了,人没了/149
第八章 德道
宫门口的“老泡儿”/152   周老道指点迷津/155
天棚鱼缸石榴树/159     令人心驰神往的鸽哨/162

第九章 惶惑
把“秀妞儿”当儿戏/166   “拍婆子”吃独食/169
谁是谁的“花房姑娘”/175  在玉渊潭跟情敌决斗/178
坐公交找“专车”的感觉/184 为自己的恩人安魂/188

第十章 奋起
失恋曾让他痛不欲生/192  在痛苦中“涅槃”/195
从练摊儿开始打拼/199   烟市上的第一桶金/203
墓碑上的两句诗/210     脱胎换骨变新人/215
“蓬峤”俩字成了谜/220

第十一章 善缘
心照不宣打哑谜/224    从记忆里走出来的倩影/230
老教授的恩慈/234     在雨中救了她一命/238
一个年轻人的菩萨心肠/244
第十二章 寻梦
梦回朝天宫/249       人在对面不相识/252
打开心灵的一扇门/255   难忘人生第一吻/260
藏在心里的香山红叶/262

第十三章 欲壑
四个侄子抢遗产/267    掉进别人设的圈套/272
推心置腹唤同情/276    见到念物泪沾巾/282

第十四章 幻界
是谁烧了朝天宫/286    道士的凄凉爱情/291
手心上的一个字/297    “性爱”的内心独白/303
漫游在缥缈的虚幻世界/307

第十五章 悟空
被人涮了一道/313     竹篮打水一场空/317
掖着藏着吊胃口/320    跟外号有关的一道菜/327


第十六章 临境
激情在这一刻燃烧/331     终于走出梦境/338
寻找当年琉璃厂/341      如梦如幻回“八楼”/347
有了出息没了父爱/352

第十七章 燃情
痴念里的“出水芙蓉”/359   恋旧情义无反顾/364
老情人重温香山路/367     冲动瞬间的克制/371

第十八章 痴妄
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379    大厦坍塌后的茫然/386
肉没了,骨头还在/390     酩酊大醉解婚约/395

第十九章 惊魂
醉后心里只有她/404     长老梦中说谶语/406
疑惑电话留谜底/413      偶遇“小金手”/416
一封信水落石出/419   

第二十章 烟火
阳光照进了病房/429     又见朝天宫长老/434
把过去的一切交给历史/438
內容試閱
宫门口和白塔寺

陆丁快到宫门口西岔的时候,一抬脑袋,看到了高大的白塔。其实跟眼前的这座白塔比起来,宫门口在京城的名气可要小多了。陆丁小的时候,人家问他住在哪儿,他如果说宫门口,别人会追问一句:“宫门口在哪儿?”他得补充一句:“在白塔寺的边上。”后来,他干脆不说宫门口,直接说白塔寺了。
白塔寺之所以叫白塔寺,也是因为有这座塔。白塔寺是老百姓的俗称,其实,这座庙的大号是妙应寺,再往前捯,这座寺庙是元世祖忽必烈建的,最早叫“大圣寿万安寺”,妙应寺是明朝重建的时候改的名。
老百姓似乎对庙的兴趣没有对塔那么强,老北京的寺庙太多了,说庙名儿,没几个人记得那么清楚,但有这座高大的白塔,白塔寺在京城就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白塔已经印在了陆丁的脑子里,他家离白塔不到二百米,不出家门,站在窗前就能看见半个塔身,小的时候,他曾经为此而得意。
他的小学同学“搋子”家住宫门口二条,“搋子”是外号,他的大号陆丁已然记不起来了。搋子是疏通下水道的用具,人们生活中常用,但是这个“搋”字,陆丁也是几年前才认识的。
陆丁记得当年“搋子”家是东房,背靠白塔寺,当然看不见白塔。陆丁为窗前能看到白塔这事儿,在“搋子”面前多次炫耀,气得他回到家,哭着喊着跟他爸说要换房。为看白塔换房,想什么呢?自然,“搋子”得到他爸一顿拳头。
陆丁想到这儿,情不自禁地朝那座白塔多看了几眼。塔,还是那座塔,巍然屹立在那儿七百多年了。前两年,在白塔建成七百 五十周年之前,文物部门投资对妙应寺进行了维修,当时寺庙周围建起了围挡,白塔也给围上了。现在已经修缮完毕,寺庙重新对外开放。
陆丁离得老远,看到庙的门口围着许多游人,当然,进庙的并不都是虔诚的香客,多数是游览观光的。已经走到庙的山门了,怎么着也应该到庙里看看,跟那座白塔亲近一下呀,但陆丁犹豫了片刻,还是没往里迈步,也许是对白塔太熟悉了,所以不用看,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许多老北京人都是这样的心理,越是家门口的名胜古迹,越懒得逛。老话说“故宫北海颐和园,东四西单鼓楼前”。这些都是北京好玩好看的地界,但您可以问问那些地道的老北京人,他们什么时候逛过故宫、北海、颐和园?现在陆丁见到白塔也是这种心态,白塔早就立在心里了,看不看两可。
走进“西岔”,陆丁猛然发现临街的房子冒出不少西式餐馆和酒吧,门脸儿的装饰或夸张或简约,散发着浓郁的异国风情,陆丁抬头瞧见一家日料,他想了想去年回来时这里还是一家卖包子的小店,如今摇身一变成了东洋风味的“居酒屋”。
以后的宫门口,保不齐也要走东城的“南锣”和“五道营”的路子,成为西式餐馆酒吧一条街?陆丁猛然想到这个问题。这种中不中洋不洋的餐馆,倒是挺受年轻人的青睐,但跟老北京的味道可是渐行渐远了,也许这是京城胡同改造的一种思路。首都嘛,得瞄着国际范儿的路子走。可是再过几年,这里成了酒吧街,那还是当年的宫门口吗?

“八楼”成了“鬼楼”

陆丁脑子里正琢磨这事,突然看见了王红旗。王红旗是陆丁二姐的中学同学,“六八届”的知青,在东北建设兵团种了十几年的地,回北京后,他爸给他在区民政局下边的一个小单位找了份差事,一直干到退休,这会儿已是满脸车道沟,老眉咔嚓眼了。因为他的名儿叫“红旗”,好记,所以几十年过去,陆丁还能叫出他的名字。
其实,他本不应该忘了王红旗。当年,他二姐从东北建设兵团回北京,在家当“散仙”,陆丁他爸就是托王红旗的父亲,帮他二姐在街道找了个差事,算是解了家里的后顾之忧。陆丁他爸为了答谢,给了王红旗他爸八十斤粮票,王红旗家哥儿四个都挺能吃,每月的粮票都不够吃。唉,岁月漫漫,几十年过去后,陆丁早把这些给忘干净了。
“哟嗬,爷儿们,你怎么回来啦?”王红旗倚老卖老地说,虽然他比陆丁大十几岁,但从陆丁二姐那论,他在陆丁面前还不能称爷儿们,但他像许多上了岁数的老北京人那样,总喜欢拍老腔儿。
陆丁没有理会这些,淡淡一笑说:“我正想问你呢,你回来干什么?”
“我回‘八楼’取点东西。”王红旗说道。
“八楼?”陆丁听到这个词猛然一惊,前几天,他在网上看到一条视频说,“八楼”发生了灵异事件,一个八十多岁的老教师,死在住的房子里,没人收尸,遗体放了一个多月,直到臭了才被人发现。警方没找到他的后人,没辙,把房门撬开了,但刚一开门,直觉得恶臭扑鼻,腾起一股阴风,从屋里飘了出去,大伙儿进屋一看,室内乱七八糟,东西十分凌乱,却没有发现老头的遗体。您说这事儿怪不怪?说得神乎其神,好像真事儿一样。
怎么可能有这种事儿?陆丁看了这个视频,不由自主地冷笑起来:这不是瞎掰吗?纯属赚流量!
偌大的京城,也许只有宫门口一带的住户才知道“八楼”是什么意思。所谓“八楼”,其实就是福绥境大楼。这座楼当年算是京城最高也是最豪华的居民楼了,因为宫门口属于福绥境街道管辖,所以老百姓叫它“福绥境大楼”,但这一带的人每天出门,一抬脑袋就能看见这么高的楼,所以称它“八楼”。
“八楼”是1958年建的,据说所有的建筑材料用的都是建人民大会堂的下脚料,所以这座楼建好后,住进去的都是有头有脸儿的人。“八楼”是当时很少的带电梯的楼,陆丁记得小时候淘气,也好奇心强,他和几个发小儿,包括“糟白”,接长不短地到“八楼”玩,怕大人看见往外轰,他们几个小屁孩偷摸儿跟在“八楼”住户后面,像偷鸡摸狗一样闪进大院,然后溜到电梯间门口,上来下去坐电梯玩。
“您现在还在‘八楼’住呢?”陆丁问王红旗。
王红旗咧了咧嘴说:“早搬家了。这会儿谁还住那儿呀?你在网上没看到吗?‘八楼’现在已然是‘鬼楼’了。”
陆丁听了一愣,敢情他也在网上看了那条视频,但他没明说。
“是吗?‘八楼’当年可是北京的顶尖高级楼哇,怎么成‘鬼楼’了?”他叹息了一声。
“唉,此一时彼一时了。有机会你进去看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王红旗不以为然地说道。
这句话倒是勾起了陆丁的好奇心,两个人又聊了几句,陆丁像是忘了找“糟白”这茬儿,直接奔了“八楼”。
“八楼”对陆丁来说,绝对是生命里程的重要符号,这里有他剪不断理还乱的许多记忆,但不论是甜是苦,他没想到现在的“八楼”会成了“鬼楼”。远处看,掩映在浓密大槐树影子里的“八楼”并没有什么变化,但当陆丁走到它的近前,心里不由自主地冒出了丝丝凉气。
“八楼”的外立面透着灰暗阴冷,楼的窗户也大都破碎,三幢连体的老楼,像是一位气数将尽,衣衫褴褛的老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捯气。整个“八楼”毫无声息,三栋楼只有东面的楼门开着,陆丁走进去。
门洞里阴森幽暗,黑乎乎的伸手不见五指,陆丁定了定神,让自己的眼睛适应这里的黑暗,好一会儿才看清门道里是怎么回事。他踅摸半天,没有发现任何人影,正准备用手机照亮儿,找电梯间的时候,突然从暗处走出一个保安,吓了他一跳。
“找谁呀?”保安看上去有五十多岁,操着河北口音拦住了陆丁。
陆丁看了他一眼,扬手跟他打了个招乎,没有说话,径直朝电梯间走去,也许保安把他当成了楼里的老住户,也没说话,看着陆丁按电梯间的按钮,走了进去。
电梯还是陆丁小时候上下玩过的,里边落满尘土,机器已经生锈,上升时发出吱吱扭扭的声响,四外无人,听到这种声音,肯定会让胆小儿的人感到恐怖,难怪有人称这座楼是“鬼楼”。
陆丁想起他的老师范博远是住西楼的五层,现在虽然三座楼已经打通,但他到了东楼五层通道的西边,猛然发现有道墙把路堵住了。去那儿干吗?人早就不在这儿住了,到那儿去也没什么意义,他顿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由于长久没住人,楼道里凌乱不堪,到处是尘土。墙上涂抹着乱七八糟的画和污秽的语言,看到这一幕,陆丁心里涌起莫名其妙的寒意。曾几何时,这座楼是胡同里的人多么向往的殿堂一般的地方,如今却落魄成这么凄凉的寒窑,难道这就是岁月吗?他不禁生出许多感叹。眼前的情景实在不忍目睹,他忙不迭地进了电梯间下了楼。
那个保安还在门口站着,陆丁走过去跟他打了个招呼,问道:“你是哪儿人啊?”
“保定定州的。”他的保定口音挺重。
“你来这儿值班多长时间了?”
“有两年了吧。”他回答道。
“听说这楼里前些天死了个老头儿,没人收尸,臭了?”
“知不道。没听说呀。”
“楼里没闹过鬼吗?”陆丁笑着问道。
“闹什么鬼呀?我知不道,没听说有鬼呀。”保安憨笑了一下说。
“我知道了。”陆丁礼貌地跟他挥了挥手告辞。
外面的阳光很灿烂,陆丁长长吸了一口气,想把刚才“八楼”留给他的晦气一股脑儿地赶走。
走出“八楼”的大院,他看到胡同平房小院门口种着各种花草,十几株月季开得正浓,散发出淡淡的幽香,他见到了几个匆匆赶路的行人,都是生面孔。
陆丁有时也纳闷,回到胡同,他就会情不自禁地打开记忆的闸门,那些并不久远的往事,还有在生活中接触的熟悉或不熟悉的人,就会像电影的镜头一样浮现在自己眼前,但奇怪的是他脑子里转悠的人很多,却从来没想到过“糟白”,哪怕一次呢,也没有。也许跟他太熟了吧?他给自己找了个理由。

人再穷也要面儿

陆丁的思绪正在飞闪,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在喊他,典型的烟酒嗓,底气十足,像是刚喝了酒,听着让人闹心。“糟白”!陆丁只听嗓音,就知道是他。
陆丁循声看了一眼,“糟白”穿着一身灰色的西服,脚蹬一双皮鞋,晃晃悠悠朝他走过来。这个季节穿西服有点儿热了,但“糟白”为了见陆丁,还是把它架在身上撑面儿。西服穿在他精瘦的身上透着宽松,逛里逛荡像是大褂,当然这身衣服不能仔细端详,细看领子上是一圈黢黑的油渍,袖口开了线,只有一个扣子还是松的,皮鞋落了一层土,陆丁估计他有几年没擦过了,而且鞋跟快磨掉了,走道像是没有脚后跟,迈不开大步,鞋底摩擦着路面,发出“嚓嚓”声。
“‘言语压君子,衣冠镇小人。’干吗,把压箱子底的西服架身上了,是不是把我当小人了?”陆丁一见面就跟他打哈哈。
“把您当小人?我能那么有眼无珠吗?这不是为了见您,才假模假式吗?”“糟白”咧嘴笑道。
“跟我还来这个,你不觉得累吗?”陆丁说道。
“怎么没开车过来?”“糟白”见了陆丁,褶皱巴囊的小眼突然亮了,清瘦的脸上挤出几个笑纹儿。
“废什么话呀?开车来,胡同这么窄,停你们家房顶上啊?”陆丁瞪了他一眼。他跟“糟白”说话,向来没有客气这一说。
“得得,您是爷。出门是坐车还是开车,您有您的说辞。” “糟白”撇了撇嘴说。
“本来嘛,什么叫说辞呀?别管二大妈叫嫂子,没话搭拉话。”陆丁没好气儿地说。
“得,怨我话多,招您不高兴了。”“糟白”的脸上依然堆着笑。
“你怎么这身打扮就出来了?”陆丁看了他一眼问道。
“怎么?我这身行头不合体吗?”“糟白”问道。
陆丁想笑没笑出声:“合体,太合体了!”
“嗐,我一个礼拜没出家门了。懒得拾掇门脸儿。几个月没见,你倒利落啊,也见苗条了!”“糟白”上下打量了一下陆丁说。
是呀,由打北京发生疫情,他们一直没见过面。
“别见了面就说拜年话,什么呀?见面就苗条,再苗条,我成面条了。”陆丁不冷不热给了他一句。
“你确实比以前条儿顺了。”“糟白”奉承道。
老北京人见面往往要说两句奉承话。陆丁小的时候,北京人瘦的多,胖的少,人们以胖为美,所以人们见了面儿,会说对方“富态”或“丰满”“壮实”了,其实对方也许瘦得跟小鸡子似的,也得这样说。现在人们吃得好了,营养过剩,胖的多,瘦的少,所以人们又以瘦为美了,平时见了面,会说对方“苗条”或“瘦
身”了。
陆丁觉得这都是虚礼,而且这句话从“糟白”嘴里说出来,透着那么夸张。还能找到比他更“苗条”的人吗?陆丁心里说。
“有什么事儿呀?这么死乞白赖地让我过来。”陆丁跟他说话从来不绕弯儿,直截了当地问道。
“当然有事儿了。”“糟白”咧嘴笑了笑,露出了两颗黄了吧唧的板牙。
“你找我,能有什么好事儿?”陆丁看了他一眼,冷笑道。
“糟白”好像意识到陆丁的疑惑,撇了撇嘴说:“咱家里聊行吗?”
他跟陆丁说话永远带“行吗”两个字,这种商量的口气,好像透着对陆丁的尊重。但陆丁却觉得这种表面卑微的奴相,其实是他的一种狡猾,都是知根知底的发小儿,至于这样吗?
“行吧。”陆丁点了点头,不想跟他啰嗦。

 

 

書城介紹  | 合作申請 | 索要書目  | 新手入門 | 聯絡方式  | 幫助中心 | 找書說明  | 送貨方式 | 付款方式 香港用户  | 台灣用户 | 海外用户
megBook.com.hk
Copyright © 2013 - 2025 (香港)大書城有限公司  All Rights Reserved.